波盖利亚、筑地市场与新发地的功能类似,但气质迥然不同,搬到丰洲的筑地,感慨最多的不是商家而是游客,因为隔离式的通道设计,加强了专业性,退去了烟火气,吃货心中的圣地谢幕了。
拥有2000个摊位,去年交易量达到1749万吨的新发地承担了北京80%的农产品供应,但论高大上,不够格当旅游地标,论出片率,又没有网红相,大师们更不会为新发地的命运舞文弄墨。
超大型菜市场仍会存在,北京东五环外黑庄户的鲜活农产品流通中心据说7月就将启用,但终端业态革命正悄然发生。
最有竞争力是两类,一是网红菜市场,二是生鲜超市,前者活在抖音和朋友圈里,后者笼罩在新零售的光环下。
2017年台湾30多位设计师爆改士东菜市场是网红化的开始,从店招到配色,从塑料菜筐到原色木盒,外加精心走线的灯光设计,妥妥的日系清新风。
这引发了各地的爆改风潮,露天的、烟火气的菜市场摇身一变成为网红,但风格之夸张,让人怀疑这是公众审美还是设计师的个人习作。
有些是性冷淡的工业风,河南濮阳的胜利菜市场,就被魔改成苹果店的全玻璃幕墙,一派现代科技范儿,请问您这坪效多少?
还有玩穿越的,上海愚园路公共市集,建筑是清朝光绪年间的,内部是马赛克拼接风,路人简直出戏到怀疑人生;真如高陵集市,是民国老上海风情画,北京三源里与宝马活动时一度全场荧光绿,蒙西菜场居然有隈研吾大师的竹屋风了;
这样的菜市场,您不留下100张照片,好意思拎走一根大葱吗?
网红菜市场的商业逻辑是以品质感换烟火气,以设计感换高溢价,但把菜市场当秀场,就不免矫情了,尤其是设计师都把自己当安迪·沃霍尔的时候。
比网红菜市场更高光的是生鲜超市。
1978年John Mackey创建了主打有机概念的全食超市,他的商业判断很简单,新兴的New Money对一站式购物没兴趣,却愿意为一捆无污染的蔬菜或一条野生鲑鱼额外付钱,所以全食的一半店面开在美国经济最发达的6个州,中西部的农业州极少。
另一家生鲜巨头Earthbound Farm有类似的观察,创始人Goodman夫妇在纽约附近经营农场,产品全部卖给附近的Rio Gil酒店,但某天酒店毁约,夫妻俩连夜将洗净的生菜装进塑料袋里,早上驱车去曼哈顿出售,那里有不在乎价格只关注健康的客群,结果生意一夜爆红,Earthbound Farm只用几个月就发展为价值15亿美元的大企业。
盒马、7fresh算是他们的后浪,生鲜超市是从传统市场剥离品质需求,动线设计等运营手段完爆菜市场,但这不是商业的本质。
真正厉害的是业态为各种变化做好了准备。
有人批评生鲜超市驱散了大众烟火气,阿里立即推出盒马菜市,7Fresh做了七鲜生活,不设餐饮区,向社区下沉。
白领希望一日三餐有新选择,盒马F2就开到CBD写字楼,兼做下午茶,7Fresh也有了七范儿。
郊区的睡城期待现制熟食或冰鲜产品,就有了盒马mini,更灵活的需求则交给了Pick'n Go和小站。
这是大佬的远谋,但城市管理者另有考虑。
按照测算,中国蔬菜流通环节的损耗率在25-35%之间,像新发地这样的大型菜市场每天光垃圾就是天文数字,而发达国家在5%以下,所以从去年开始新发地就推动“净菜进京”了。
生鲜超市虽然成本高、价格贵,但提供的是经过初加工的预包装食材,这意味着在厨房停留的时间更短,产生的厨余也少的多。
把产生垃圾的环节尽量前移是一个比垃圾分类更有效的策略,至于是否有足够的需求支撑,那是另一个问题。
菜市场的命运多舛就在于背负了太多商业之外的考量。
管理者希望高效的组织生鲜供应链,既满足所有需求,又契合城市定位,这任务太难了;
学者们把菜市场看做小型的人本主义试验场,非要在公共空间里塞进社会使命;
文人们自相矛盾,许知远吃着打边炉还在抒发“休说鲈鱼堪脍”的感慨,蔡澜浑身烟火气,但他的点心铺还是开在华贸中心或海港城,吃不饱也不便宜。
游客希望菜市场值得驻足,期待镜头里的每颗大白菜或每粒土豆都不普通;
颜好才高方能霸屏,没游客打卡,没大佬背书,出片率不高的传统菜市场还配拥有姓名吗?
文章来源:《中国卫生标准管理》 网址: http://www.zgwsbzglzz.cn/zonghexinwen/2020/0720/400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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